治白癞风 http://pf.39.net/xwdt/180828/6489068.html开启住院模式
我第一次坐上了急救车。
因是假期,具体检查和治疗我只能等到医生上班。现在只能用头孢消炎退烧。
6号白天打好消炎针回家,一切都很正常。但是到了晚上8点多,我还是在高烧,而且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。和导师商量后,决定叫救护车去A医院。
在举目无亲的上海,我们身边最近的,而且能给我直接帮助的人就是导师夫妻。
导师家在闵行,我住在浦东,我们联系好在A医院碰面。
当我们到达A医院急诊后,急救人员把我从担架上抬来。随后,急诊的接诊医生来询问病情,在得知我怀孕后,他们拒绝接收,说上海市有规定,怀孕中的危重病人一定要到B医院。这样,我又被抬上救护车,去B医院急诊。
路上,我们接到B医院急诊那边的电话,说他们急诊没有床位和氧气等设备,不愿接收。
我躺在救护车上,说“难道要我死在救护车喽!”
当时心里很气愤,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,医生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?怎么能不收呢?
其实,从医院和医生的角度来说,医院可以以设备不全、医生资质不够为由,拒绝接收病人。我这种情况,医院是担心医治无效引起医患矛盾。现在的我,可以理解。
等我们赶到B医院时,导师和爱人也赶到了。
急诊大厅里,虽已是晚上9点多,但还是人头攒动。忙碌的医生和护士,焦急等待的家属,还有疼痛的病人们把整个大厅塞得满满的。
最后,急诊医生把我安排在一个床位的旁边,简称“某床旁”,可见床位的紧张了。
阿廉(老公)和导师爱人在护士台那边讨论我的病情和治疗情况,导师陪着我。
第一张病危通知书
急诊的时候,我就收到了1张病危通知书。
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,高烧不退会使各器官衰竭;孩子肯定保不住,但什么时候引产也是问题,因为血小板太低(血小板主要是凝血功能,太低容易出血,特别是颅内出血,非常危险),容易引发大出血;各血项指标都出现异常,体内的坏细胞繁殖得很快。
但这一切,我都不知道。
我还和导师说呢,“如果再晚一个月发病,孩子没准可以活下来呢?”因为那时候孩子就是7个月了,7个月可以剖腹产,可惜现在太小了。
导师说,“不要想那些了,身体好了,以后可以再生啊”。
天真的我还和导师说,“刚好得了个国家奖学金,3万块钱,够治病了”。其实,阿廉事后告诉我,当时的医生告诉他,“准备50万,5年存活的只有10%”。再说,当时我属于危重病人:肛周脓肿、怀孕、发烧、疑似白血病,这些标签证明了我病情的严重性,医生早已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无奈,阿廉通知了远在辽宁老家的父母,医院的规定,病危患者一定通知本人父母到场。
幸运的是,我到急诊后,挂上盐水,高烧就退下去了。但小便出了问题,因肛周脓肿已经发炎增大,使我小便无法排出,没办法,只能上导尿管,而这一上就是一个月。
阿廉后来和我说,当他帮我去倒小便时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因为我的身体一直很好,直到生病前,从没输过液。没想到,一病竟是这么大的病。
经过急诊两天两夜的治疗,我的高烧退了,肛周脓肿有好转了,身体机能慢慢恢复中。
第二张病危通知书
在妇产科,我收到了第2张病危通知书。
在确诊为白血病后,我和别人不一样,需要先引产才能治疗,而引产在当时又是一道关。
急诊的时候,妇产科的医生去帮我检查过,看看孩子的胎心,说都很正常。
现在想想,近6个月的胎儿,我能感受到ta在动,很想看看ta的样子,很想,舍不得。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,只能接受。
引产当天,医生找到阿廉,说明了我的各种潜在风险,并签了病危通知书。
妇产科的护士帮着家人送我到产房的时候,把我接下来要打的盐水全部带上,因为谁也不知道要生多久,而且只能顺产。因为剖腹产有刀口,易感染不易愈合,对于白血病的治疗非常不利。
引产和其他孕妇生产是一样的程序。当我被推进产房时,里面都是待产的孕妇,一会儿听到几声产妇的疼痛声(那里面不像电视演的那样,产妇可以肆无忌惮的喊叫以缓解疼痛),一会儿听到出生宝宝的大哭声,但这些都是一种“生”的喜悦。
对于我,在那个充满冷气的房间,我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待产,没有“痛并快乐”的感觉,反而是死亡的逼近。而对于即将出生的宝宝,ta还来不及认识自己的父母,感受人间的美好,就要走进另一个世界,这种出生即死亡让人心痛不已。
幸运的是,我的生产很顺利,孩子出生后,我在产房观察了1个多小时,并且输了1袋血小板,以防止出血过多。
当孩子出来后,ta就在我的大腿下面,我能感受到ta的呼吸,我央求里面的医生帮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,医生不耐烦的说,“看啥看,保命要紧”。她可能觉得我心还挺大,还管男孩女孩呢,自己生死都是未知。
其实,我只想知道ta存在过,我的儿子或女儿。看着医生随便地把ta放到一个*色的方便袋中,带去火化;望着那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,乌黑的头发和白白的脸蛋,这个场景时常在我脑中闪回,终生忘不掉。
第三张病危通知书
第一次化疗,我收到了第3张病危通知书。
引产结束后的第二天,我就到了血液科接受化疗治疗。对于一个刚刚引产的病人,大剂量的化疗很难承受,所以,在化疗第六天的时候,我就再次出现高烧的症状,没办法,本来7天的化疗药剂量只能用到6天。
因为肛周脓肿还没完全好,导尿管还在身上,加上刚刚引产结束,我只能躺在床上,后续高烧的日子,更是难熬。
正常人每天早上的体温是最低的,而我早上最低的时候体温都有38.6,到了下午和晚上会更高些,39度多都是家常便饭。衣服每天都会湿透,鼻子因鼻窦炎呼吸不畅,化疗引起的恶心,高烧影响的睡眠,而且又不能洗澡,不能走路,整个人感觉真是度日如年。
那时候的盐水基本是24小时不间断,高烧几天后,医生把能用的药都用了,还是不见热度下来,如果再这样烧下去,人肯定坚持不了多久。
阿廉当时最怕的就是医生找他,因为医生找他肯定没有好事。
这天,被医生找去谈话的阿廉回来了,到病房,不做声,看着我一直流眼泪。
姐姐问他“怎么了?”沉默,眼泪止不住。
我问,“医生怎么说的?”
阿廉说,“你老婆现在这个情况,不治的话3个月,治,6个月。”
这是年11月初,医院过好33岁生日,医生给我的生命期限:最多半年,而这时,我收到了第3张病危通知。
再后来,医生说要退烧,只能用一种自费的药试试看,1支1千多,每天2支。幸运的是,这种药用到第3天,热度慢慢退下了了。与此同时,我第一次化疗也即将结束。
活着的信念
都说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而大难不死的人能有多少呢?只有先活下来,才能活下去。
我经历了命悬一线,与死神擦肩而过,我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,而且活得还不错。不要被病危通知书吓倒,在生死关头,我们内心得有坚定的信念—“我不会死”。我觉得,这也是我能活着的内在力量的来源。
命悬一线时,我们要有精神依托,哪怕是菩萨、神父,亦或是已故的父母,而这个精神支柱可以给予我们力量—活下去的力量。
我经常和自己说,那么难的时候都过去了,现在的难关也会过去,一定会好起来的;我还会安慰自己,既然我与宝宝无缘,那ta的离开就是为了我的存在,我一定好好活下去;我更会告诫自己,有那么多人的关心和鼓励,我要活下去才能不辜负他们对我的爱。
命悬一线时,需要信念;经历了命悬一线,懂得珍惜;感受过命悬一线,见证奇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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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续几天,会连载糖糖的文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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