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匿名票友有幸欣赏了由南通艺术剧院演出的越剧《董小宛与冒辟疆》,用软语吴音来演绎缠绵的爱情故事是再合适不过了。董小宛的故事很早以前就听过,她本是一代名妓,后遇冒襄却爱的那么专一那么义无反顾,她的故事随着冒襄为纪念她而作的《影梅庵忆语》流传数百年。
明末乱世的“金陵八艳”虽为青楼女子,却因精通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,深得文人志士的倾慕,又因其传奇经历而广为人知,其中最著名的应属陈圆圆、柳如是和董小宛了。陈圆圆的命运其实最为悲惨,本已与冒襄约定终身,无奈被人抢了去,后又不幸辗转落入吴三桂、刘宗敏之手,身不由己被卷入风口浪尖,最终只落了个“冲冠一怒为红颜”的名声;柳如是被东林领袖之一、官至礼部尚书的钱谦益所迎娶,虽处乱世却免受其乱,但最终选择加入抗清的义举,算是有义;深明大义需要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抉择,董小宛的一生没有陈、柳二人那样轰轰烈烈,只是选择了对爱的坚守,而爱情故事恰恰发生在人人都可触及的普通生活之中。我想,这应是故事深受大众喜爱的原由吧。
本剧正是突出了董小宛对爱情的专一、热烈与义无反顾,才子与佳人本应演绎一番风月趣事,无奈时事不济,帝王将相也难逃厄运,普通百姓又能如何?本剧用四个桥段一步步表现了董小宛对爱情的执着与牺牲。一是与冒襄相遇相知后,倾其所有财力以解冒襄之困,为了冒襄的一句等着我,即使在大兵压境的危急关头仍然不负承诺,好在二人重新相聚,并约定百年之好。二是初入冒家,可名门望族怎能轻易接纳一个青楼女子,董小宛用真情的话语打动了冒母。三是举家逃难之时,为保全他人,董小宛说服冒襄带领其母亲和父亲的藏书避祸他乡,自己则空守影梅庵,用实际行动打动了冒母,此处也许有自我救赎的意味,但她的言辞与行动无疑是恳切与真诚的。四是国破家亡,冒襄欲以死殉节,董不离不弃,用真挚的爱唤醒了爱人生的欲望,呵护住了爱人的生命之火,然而自己却灯枯油尽。遥想当年刘邦逃难,屡次把自己的亲生儿女踹下马车,而一个出身青楼的弱女子,在人人自危的战乱年代,一句“有爱便无畏,有爱便无悔”,并用生命去诠释它,情之切、意之深不能不让人动容。我想,这应是她的故事能流传至今的缘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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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文燕很少看类似于这样的故事或剧情,但是,作为越剧搬上舞台,亲历演出现场看戏体验,这还是第一次。《董小宛和冒辟疆》是一部最新出炉的越剧,多数人都没有看过,这或许便是值得一观的理由。
我时常在想,当十六岁的董小宛遇到年长她十三岁的风流才子冒辟疆时,也许便注定了她此生的劫,虽然在小宛本人看来可能对她并不算劫,或者说于她的人生目标而言,就是需要这样的一个劫,注定了是缘也是劫,便不想再逃脱。一个位列明末“四公子”之一的高帅富,一个是琴棋书画俱佳的白“富”美,在充满了风情的秦淮河畔,董小宛彻底为冒辟疆倾倒,而后一往情深,上演了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的至爱余生。
大户人家家庭制度森严,冒老夫人坚决不允,做妾不成,哪怕做下人也行,只要能够侍奉冒公子,与他长相厮守,小宛愿意把自己的身姿放低到尘埃里,低到彻底没了自己。一味的忍让,曲意的逢迎,这哪里是那个当初琴棋书画信手拈来、风情万种如花盛开的董小宛?但是,小宛或许就是用这样的实际行动告诉人们:这就是爱呢!至于后来兵荒马乱,冒辟疆生病,小宛掏心掏肺的呵护、厮守,终于将冒辟疆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,终于感动了冒家上下一家人,终于得到了冒家人的认可,小宛在用自己的身子焐热冒辟疆病躯的同时,也用自己的善良、忍耐、爱心和奉献焐热了冒家人,这样的焐热意味着消耗,她自己年纪轻轻却走到了生命的终点,如蜡炬成灰灯油耗尽,演绎了一段生死绝唱,也将该剧整个推向了高潮,将一部文艺剧最终演绎成了催泪大剧。
秦淮八艳之董小宛,嫁与江苏如皋才子冒辟疆为妾,既不像柳如是嫁了长她36岁的老男人钱谦益令人惋惜,也不像李香君血溅桃花扇那样不得善终。世人都道他俩为郎才女貌、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看了剧情细看《影梅庵忆语》,深感二人的关系并非我们熟悉的戏剧作品中描写的那样琴瑟和鸣、郎情妾意,倒有几分说不清、道不明的尴尬和无奈。冒、董二人之间爱的不平等处处见之于文字,令人对这一对姻缘心生出无限的感慨。
小宛一厢情愿嫁入冒家。
冒公子当初去苏州,本是奔着陈圆圆而去。两情相悦之下,本已约下盟期,无奈冒家有事,冒辟疆不得不先归家安顿母亲。待安顿完毕再返,陈圆圆已被豪家掠去。冒辟疆自曰:“闻之惨然”,一股失落之情溢于言表。这恰恰与接下来董小宛决心跟他时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,一方面是董小宛毅然决然的“妾此身如江水东下,断不复返吴门。”另一方面是冒辟疆寻找各种理由推诿——“余变色拒绝。告以期逼科试,年来以大人滞危疆,家事委弃,老母定省俱违,今始归经理一切。”后小宛虽然几经曲折终于入得冒家,但是通篇未看到冒辟疆对她的热情和呵护,倒处处显得是董小宛的执意前往和一厢情愿了。洗尽铅华甘做大户婢女,董小宛入得冒家,足不出户,洗尽铅华,精学女红,侍奉公婆和大妇(冒称为“荆人”)。其谦恭谨让的姿态,表明了她事事处处不敢忘记自己妾的身份:“当大寒暑,折胶铄金时,必拱立座隅。强之坐饮食,旋坐旋饮食旋起。执役拱立如初。”这哪里是那个千娇百媚、惹人怜爱的秦淮女子?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,时时刻刻提醒自己:不敢多走一步路,不要多说一句话。设想一下,如果冒辟疆事事处处都宠着她,任由她琴棋书画相伴,她又何必要如此放低姿态?冒辟疆对未能娶回的陈圆圆的感觉是“闻之惨然”,而对于一心送上门来的董小宛,则远没有世人想象的那般热情了。
国难当头,同里邻人俱作鸟兽散,“老母荆人惧,暂避郭外,留姬侍余。”老母荆人惧,小宛难道说不惧么?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的力量显然战胜了战争带来的恐惧,她此时的镇定令人肃然起敬,处事的周到更让人佩服:“夜半,家君向余曰:‘途行需碎金无从办。’余向姬(小宛)索之,姬出一布囊,自分许至钱许,每十两,可数百。”临行的盘缠,一家上下两个大男人都无计可施,唯有小宛提前备好了银两。虽然冒辟疆没有说这钱是冒家的还是小宛的私房钱,若是前者,也可见董小宛平时生活之细致和用心;若是后者,则更见其大难当头舍己为人的高风亮节。然而换来的却是逃难之时“余即于是夜,一手扶老母,一手曳荆人”。至于小宛,则“姬一人颠连趋蹶,仆行里许,始乃得昨所雇舆辆。”这幅图景可以看出,董小宛始终都不是他心头上的肉!共度九年有多少委屈与不甘,逃难途中,冒辟疆病倒了,很重,历时近半年,“阅冬春百五十日,病方稍痊。此百五十日,姬仅卷一破席,横陈榻旁,寒则拥抱,热则披拂,痛则抚摩。或枕其身,或卫其足,或欠伸起伏,为之左右翼。凡痛骨之所适,皆以身就之。鹿鹿永夜,无形无声,皆存视听。汤药手口齤交进,下至粪秽,皆接以目鼻,细察色味,以为忧喜。”大约正是这份无微不至,才让冒辟疆大难不死,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月竟然能够活到82岁的高龄后老去。
而她,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操劳之中如灯油耗尽,走到了生命的终点:正值28岁的青春年华。一朵花儿正盛开的时节,她却这样凋落了。这短短的28年,尤其是跟冒辟疆共同生活的9年,是否有太多的委屈和不甘?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,终于也将自己化作了一片尘埃……
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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琬晴秦淮一别已千年,
唯有佳人梦中来。
热情似火的炎炎夏日,突然一丝清凉袭来——南通越剧团携新剧《董小宛和冒辟疆》来古都长安巡演!瞬间喜大普奔啊!众所周知的地域因素,使我们大西北的越迷,能欣赏到越剧专业剧团来西安现场演出机会少之又少。尤其作为我们业余越剧团体——西安小百花的花儿们更是兴奋不已,大家早早地就买好了戏票,满心欢喜的等待剧团的到来。
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,花儿们可丝毫没有闲着,对《董小宛与冒辟疆》的前世今生挖了个透彻,本剧是南通艺术剧院精心创排大型新编越剧,江苏省舞台艺术精品工程优秀剧目。由著名越剧导演杨小青执导,当代著名剧作家罗怀臻编剧,著名唱腔设计家陈均、著名舞美设计师边文彤联合打造;获中国越剧节优秀表演奖、越剧名角范派小生范晓萍,青年越剧演员杨蒙霞担任主演。这样强势阵容更让花儿们期待无比!
数遍了指头把佳期待,终于盼到了!挨过了难捱的一天,踩着下班铃声,一路追公交撵地铁地赶到西安易俗大剧院,时间刚刚好!
熟悉的钟声响起,剧场灯光慢慢熄灭,又随之逐渐亮起,序曲中缓缓走出“金陵八艳”之一的董小宛,宛如画中佳人,娓娓细诉这段流传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:明末,秦淮河畔歌妓董小宛爱慕复社文人“明末四公子”之一的冒辟疆,二人相识相知相恋。小宛随冒辟疆还乡之后遭到冷遇无怨无悔,历经磨难的董小宛以她的真善美感动了冒家上下,然而等到冒家欲为之正名份举办婚礼时,小宛却因为日夜照护重病的冒辟疆而积劳成疾,离开人世,冒辟疆因此抱撼终身!
虽是新编戏,但依旧是越剧擅长表现的才子佳人对爱情的阐释和升华。剧情虽难免落俗,但人物却闪闪发光,董小宛为爱痴等一生,闪耀人性光辉;冒辟疆为爱一声叹息,承受生离死别。乱世之中,蝇营狗苟助纣为虐,平民百姓各自保命,冒辟疆难能可贵的爱国情怀,董小宛懂他爱他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,才是真正为后世所敬仰所流传的原因。此剧缠绵悱恻,千回百转的现实意义比“梁祝”具有更宽广的家国情怀,才子、佳人、相知、相恋、战乱、流亡、生离死别!哪一个不是直击人心痛点,让人哀伤泪目。
南通越剧团团长、范派名角范晓萍塑造的冒辟疆形神兼备、儒雅俊秀、风流倜傥,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尤其在唱腔上,她的范派朴实醇厚,音色宽厚,以字行腔,以腔传情,我们听的特别过瘾啊!范老师不但成功地塑造了一位潇洒俊美的复社才子,同时也塑造出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断肠人——“何以报你生与死”!这是冒辟疆追忆小宛时的内心独白。她用细腻的表情,变化的眼神,优美的身段,与角色融为一体,深深地感染着观众。范老师精彩的演绎正应了那句话:“一部戏的永久价值在于人物的塑造”。
本剧特别突出了人物性格的刻画及其矛盾冲突,从而使剧情扣人心弦,波澜起伏,使观众一直处于紧张和期待之中。尤其是小宛初登冒家时,因冒家是大户人家且家规森严,冒母顾虑其歌妓身份拒小宛入府。冒辟疆执意要娶小宛为妾,老夫人坚决不允,几番试探,数次刁难,欲让小宛知难而退。然而小宛“但愿顾念真情义,容留府中做下人”,情深意切,感人肺腑。其间两人大量的对唱,唱词环环相扣,层层递进,场面精彩绝伦,令人印象深刻。饰演老夫人的王萍芳气场强大、表演大气,侯府主人的气派一览无余,嗓音高亢,赢得大家一致好评。饰演董小婉的青年越剧演员杨蒙霞表演真挚、细腻传神,动情处感染的大家不由得由音入景,触景生情。不过王派唱腔特有的韵味还比较欠缺,稍显遗憾。
越剧以唯美见长,此剧在灯光布景、舞美音乐上也是独具匠心,推陈出新。一开场巨幅的白绸、灵动的书法,黑白分明墨渍淋漓,展现出江南诗意。特别是那一股被碧螺春浸香的诗韵,始终飘绕在舞台,让观众身临其境这段流传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中。全剧六场场景:惺惺相惜、重续前缘、豪门见客、危难真情、*牵梦守、影梅庵绝唱,通过美轮美奂的舞台,唯美细致的人物造型呈现出一台极具时代感和时尚感的视听盛宴。
感谢南通越剧艺术团不辞千里带来江南的婉约柔美,让西安越迷在北方大地和南方戏曲一起感受如此之美:故事凄美,演员绝美,舞台精美,造型唯美,爱情悲剧却完美!热烈的掌声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激动和感谢,花儿们在散场后的剧院门口久久不舍离去,特意等到范团从后台出来近距离交流,亲诉对她的喜爱之情,并如愿以偿一起合影留念。西安小百花迅速赶发出一期“花儿追星史之新编越剧”在